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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岁前夕,我忽地开窍出一个大道理,那就是我大概当不成诗人。我没什么难过,这个道理早知道比晚知道好一些。王小波三十多岁在匹兹堡遇见李银河,但他也不是那时候变成诗人的。我留学的地方与匹兹堡距离不远,可我不但遇不见李银河,还成不了诗人。亨利米勒把美国某处的街道比喻成男性生殖器,当然他不会这么委婉。他用了c打头的那词,我知道他在说什么,可让我来说,我左思右想,因为种种后天的原因——一种社会教育的阻力——我说这是男性生殖器。王小波说“小和尚”,而我只会说:男性生殖器。这就是我成不了诗人的原因。我笔下不纯粹的东西太多了。

我知道窗帘为什么是蓝色的,这是另一个我当不成诗人的原因。如果你问诗人窗帘为什么是蓝色的,他们只会说,因为这一刻蓝色的窗帘是美的。他们不需要知道窗帘为什么是蓝色不是红色绿色或者干脆没有窗帘。私心来说,我希望诗人永远别知道自己为什么写诗,又写的是什么诗。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写了什么诗,那他或者她也就和我一样了。

这世界上同我一样的已经够多,还是减少一些好。我只会写这类狗屁文章,狗屁文章够多了,也减少一些好。


我刚刚拿男性生殖器这种词语假惺惺地作狗屁文章,冷冷地写完,没什么美的感受,叫我讲全是废话。如果我是读者,我就很不喜欢,甚至还要见人就批判一番:不入流,学得不像,只学了个模子。这人写了一堆厕纸。

但这也不能怪我。我爹娘把我砸进了所一流小学,受尽欺负,成绩垫底。后来混了个差不多的初中,还算顺风顺水。那时候我看了许多莎士比亚,没什么触动,可要我背四大悲剧来,还是头头是道的。我没写诗的天赋,早在这时候就能看得一清二楚,可也没人告诉我一声。高中我看了一些书,总算有点感悟,跃跃欲试着要赴死。和多数赴死的人一样,我没死成,又遇见了那人。遇见那人后的事很复杂,我不想多说,总之那人又走了,我被送去美国,去了个二流大学的三流分校,今年我大二,刚刚悟出自己当不成诗人。这样的人,写出狗屁文章也是正常的,还要不断写——吃喝拉撒,人之常情。


再续

我想这个号从此给世界写诗了,没想到我如此没天赋,干脆谈起生殖器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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