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高三上的时候,老想着她与我同住,我写模考卷,她在我身边写论文。我们会依偎,我要很爱很爱她,用热烈的尖利的心照不宣的爱缠住她。我们落入泥沼,房子是旧的,还有些潮。她母亲突然来探望的时候,我就要躲到衣柜或床底。我是她金屋的娇,是她偷的男人,不见天日,只见她。我是小孩,把一个小孩能有的该有的无法回头的爱,歇斯底里地一点不剩地给她了。高三太无聊,阴天我就要想她。在学校我魂不守舍,但在她面前我是最乖的最专心致志的她的学生。她眨眼我神魂颠倒,可那怎么承认?她又要笑我了。我问她大学怎么样?她就要给我讲故事,给我讲讲自由的世界,满足我每一个潮湿的沉重的不切实际的幻想。我是她的金丝雀,她只当我玩物,至少我也不可或缺。

后来我长大了,那房间被遗忘,老旧的笔记本论文没写完,模考卷被我扔光了。我们的房子成为世博园,世界都来参观,海纳百川。我唯一的纪念是一个空着的笼子,那时她放我回广阔世界,我不曾回头看她一眼。我太期盼自由了,我被割去的翅膀终于长回来,我等不及要走。

今年是我离开的第三年,她不在原地。我回不到笼子,当不了她的金丝雀,只能这样,在深夜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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